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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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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正文完】

夏旸毫不掩飾道:“如你所見。”

顧禦聽罷卻突然皺著眉逼近一步,“你被他利用了你知不知道?”

“?”夏旸來了些興致,不知道顧禦又在抽什麽風。

“他最近在公司攬權,想排除異己,獨掌顧家……”顧禦頓了頓,還是沒和夏旸說太多。

沒有說他父親最近一直忙得焦頭爛額,提心吊膽,每天都陰沈著張臉。

沒有說顧岳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小叔回來之前一直是他的父親與顧岳父親明爭暗鬥,如今小叔回來,直接無差別針對他們兩家人。

最終,顧禦總結道:“他接近你是想拿到和夏家聯姻的股份,你就是被他利用的一顆棋子。”

夏旸沒忍住笑,懶得與這人解釋太多,只緩緩吐出三個字:“我樂意。”

顧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是為了夏旸好才特地來提醒他,夏旸卻這副不鹹不淡的態度,像是故意氣他,將他的好心踩在地上碾。

但想到夏旸或許只是被哄騙了,畢竟夏旸那麽好騙又好哄,顧禦耐下心,繼續說道:“等他拿到股份就會毫不留情把你踹開。”

夏旸依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就到時候再看咯。”

顧禦眉頭一跳,心裏隱隱有個不太妙的猜測,問:“你們已經領證了?”

夏旸大大方方點頭,心道早就領了,同時也是在告訴顧禦——別白費心思在他面前秀智商了。

顧禦實在是忍無可忍,沒想到夏旸竟然這麽輕易就答應了領證,實在是太無腦了。

這也意味著小叔如今手裏擁有的籌碼遠比他們想象中多。

可他如今腦子裏完全容不下那些公事,只控制不住地去想倘若當初他答應了夏旸,夏旸是不是也會這樣爽快地與他領證。

原本輕易便能屬於他的東西如今落入了別人手中,滋味並不好受。

這一系列情緒使顧禦的表情有些許扭曲,氣得冷嘲熱諷道:“你就非得找個人舔是吧。”

夏旸眉頭微挑,並沒有被他這句話激怒,或者說,他現在看顧禦就像是在看一只無能狂怒的猴子,不管顧禦說多麽過分的話都對他造成不了任何負面影響,只覺得好笑罷了。

於是夏旸點點頭,故意煞有其事地對比道:“舔顧先生可比舔你有意思多了。”

顧禦整張臉都黑了。

“對了。”夏旸突然想到什麽,臉上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既然和你小叔在一起,我就是你的長輩了,以後說話放尊重點兒。”

說完不待顧禦反應,夏旸便後退一步,心情不錯地轉身離開了。

當晚,顧泊川抱著夏旸,在他頸窩處蹭了蹭,問:“聽說顧禦今天去學校找你了。”

夏旸輕嗯一聲,有些困了,打著哈欠將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原本他是不打算告訴顧泊川的,畢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甚至連個飯後談資都不夠格。

但既然顧泊川問了,他自然不會隱瞞。

聽完,顧泊川緊了緊抱著他的胳膊,在他頭頂落下輕柔一吻,“以後不會再讓他打擾你了。”

夏旸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窩在顧泊川懷裏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起來。

倒是不覺得被打擾,秀恩愛的感覺還是挺爽的。

尤其是說出最後一句,爽翻了。

時間就這麽慢悠悠來到了夏旸的生日。

生日提前一周夏家便將生日宴的消息放了出去,邀請了不少親朋好友,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媒體在上面大做文章。

如今夏旸與顧泊川在一起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夏小少爺的生日宴自然是許多人擠破頭都想要參加的。

說來也巧,自從這夏小少爺不再倒貼顧禦之後夏家的生意都順了許多。

也有人猜測夏家之前一直處於不尷不尬的位置,可能與夏月心一家有關,畢竟她那不爭氣的兒子可沒少在公司霍霍,她自詡是個女強人,卻又割舍不開家庭孩子,老公又是個沒什麽本事和志向的,一家人在夏家占據著一部分股份,反倒耽誤了夏家的企業進程。

加上如今夏家依附了顧泊川的勢力,自然就蒸蒸日上了。

反倒是顧家本身,隱隱有分崩離析的預兆,只不過敢議論顧家的人不多罷了。

也有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披著小號馬甲在網上調侃起了顧禦,拿起了他私生子的身份說事兒,還說他是個災星,靠近誰誰倒黴。

不知道是不是顧岳那邊的小動作。

夏旸偶爾在網上刷到這類嘲諷與調侃全當看個樂子了。

緊趕慢趕,生日宴前一天晚上夏旸終於將裝著胸針的盒子交給了正在挑選生日宴禮服的顧泊川。

於是——原本拿著禮服對著鏡子各種對比的顧泊川開始拿著這枚胸針在禮服上挨個對比起來。

禮服是今天剛送過來的成套定制,每一套都是按照兩個人的尺寸訂做的,夏旸有些選擇恐懼癥,便將挑選的任務交給了向來註重細節的顧泊川。

見狀,夏旸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湊過去探出個腦袋觀察了會兒,在顧泊川期待的註視下緩緩說道:“你穿什麽都好看。”

顧泊川不依不饒:“選一套最好看的。”

夏旸知道他很重視明天的生日宴,沒有糊弄過去,與他一同認真挑選起來。

選著選著,夏旸愈發覺得這不是場生日宴,而是……他與顧泊川的訂婚宴了。

夏旸紅著耳朵努力甩開腦中的胡思亂想。

他們都領證同居那麽久了,都老夫老夫了,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次日,生日宴上。

葛發財拿著一個寫著“發財”二字的專屬小蛋糕感動得熱淚盈眶。

夏旸這兄弟太夠意思了,自己過生日還給朋友定制小蛋糕。

葛發財又探出腦袋,望向寧知玄手裏的蛋糕。

寧知玄手裏的小蛋糕上果然也寫著字,不過比他的多兩個——一個是“健康”,一個是“上岸”。

都是寧知玄最渴求的。

寧知玄比葛發財還要開心,小心翼翼地捧著小蛋糕,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要不是葛發財騙他說這個蛋糕用的食材金貴得很,不趕緊吃就要壞了,他估計會一直捧著。

盯著與顧泊川並肩站著應酬的夏旸,葛發財沒忍住感慨一聲:“真般配啊。”

寧知玄循著他的聲音望去。

夏旸穿著白色燕尾服,站在一身黑的顧泊川身邊,二者相得益彰。

夏旸年紀稍輕一些,顯然並不是特別善於這類應酬,但顧泊川對他照顧異常,細枝末節都觀察得面面俱到,一直使他處於一個十分舒服的環境。

顧泊川的胸口戴著一枚由紅寶石制成的胸針,十分惹眼,一看就知道是夏旸的手筆。

能親自給心愛的人設計珠寶首飾,對於一名設計師來說是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能看見夏旸這樣幸福,寧知玄由衷替他感到高興。

然而在場的人並不是心情都好的。

比如顧禦,比如提心吊膽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顧承擇。

還有看熱鬧的顧岳父母。

顧岳臉上還纏著紗布,遠在國外,怕被媒體拍到,沒趕過來,也沒心思趕過來。

顧岳一家原本是與顧禦一家明爭暗鬥著的,如今有了顧泊川的加入,他們便隔岸觀火觀望起來,等待兩敗俱傷的時候說不定能坐享漁翁之利。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裏顧泊川最反感的是當初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對他進行救援的大哥,殊不知顧泊川也同樣看不慣他們虛偽的一家人,他們想要坐享漁翁之利的小計劃最終只能走向泡湯的結局。

其中,顧禦死死盯著顧泊川胸口那枚胸針,胸針上的紅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顧禦只覺得萬分刺眼。

他還記得,夏旸當初買這顆紅寶石的時候說過,想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

如今,他出現在了小叔的身上。

想起夏旸之前的那一襲話,聽著兩人宣布已經領證的消息,明明是場生日宴,卻硬生生成了訂婚宴的味道。

顧禦咬著牙,不甘心地想——等著吧,等小叔拿到了股份,就會把夏旸甩了,等他到時候變得像條落水狗一樣,就會來求他了。

生日宴結束之後,夏旸累得躺在酒店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應酬真累。

真不如叫上家人朋友,圍著桌子搓一頓,熱熱鬧鬧。

他也不喜歡穿這種正裝,裏面必須搭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的襯衫,沒辦法露出顧先生送他的那條鏈子。

反觀依舊精神狀態不錯、開始對他的燕尾服動手動腳的某人,夏旸由衷地佩服。

啃了好幾口、占夠了便宜之後,見夏旸是真的累了,顧泊川便收了手,抱著他去了浴室洗澡,洗完以後又一起躺進了被窩裏面,夏旸已經困得眼睛睜不開了。

迷迷糊糊中,夏旸在他懷裏蹭了蹭,嘟囔道:“媽媽喊我們下周末回去吃飯。”

“好。”顧泊川彎了彎眼睛。

自從去過夏旸家坦白了兩人的關系之後,夏父夏母便經常喊他們回去吃飯、回去坐坐,偶也會來他們這裏給他們送些東西。

顧泊川與夏盈同齡,在兩人眼中他也只是個孩子。

顧泊川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親情了,如今沾了夏旸的光,倒是稀罕得很。

偶爾也會有些不真實感,總在晚上抱著夏旸準備入睡的時候腦中胡思亂想些什麽。

比如,如果夏旸沒有擺脫書的控制,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都只是他幻想出的泡影,一戳就破。

重新遇見夏旸之前他本就精神狀態堪憂,倘若夏旸真的死了,回國幫他報仇之後徹底失了目標,宛若一具行屍走肉,不願意接受事實的自己營造了這麽一個虛擬世界,幻想夏旸覺醒了書中意識,改變了結局,並沈醉其中。

以前在仲醫生那兒進行心理治療的時候,顧泊川便聽過不少這類案例。

簡單來說就是——瘋了。

每每思及此,顧泊川都會忍不住偷偷傷害自己,妄圖用疼痛來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沒瘋。

不是真的想傷害自己,只是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

當年那件事帶來的精神創傷哪有那麽容易完全愈合,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繼續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罷了。

他越患得患失,越容易被鉆空子。

他知道這樣不好,也努力去調節了,卻在今晚又開始瘋狂爆發起來。

今晚…今晚他太開心了。

“物極必反”四個字不是沒有道理。

夏旸就在他懷裏,體溫是真實的,安靜的夜裏,呼吸聲是真實的。

配合上恰逢適宜的疼痛。

恍惚的不真實感會大大減輕許多。

顧泊川自以為已經夠小心翼翼了,卻還是被夏旸給發現了。

也是,畢竟是朝夕相處的人,哪兒能逃過他的眼皮子。

夏旸很生氣,卻又舍不得責備他,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到底是舍不得,不至於咬出血。

“疼嗎?”

顧泊川點點頭。

夏旸又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顧泊川趕忙攥住他的手,盯著上面與自己腕上一模一樣的牙印,毫不掩飾面上的驚慌失措。

“我也很疼。”夏旸吸了吸鼻子。

“剛擺脫控制、得知書中內容的時候我也很害怕,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怕一睜眼,夏家依舊想書裏寫的那樣,就只剩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個人,只能痛苦死去。”

顧泊川心底被狠狠觸動了一下,被夏旸咬的地方愈發疼痛起來。

他沒有瘋,這裏也不是夢,他們都是鮮活的。

“不可能有兩個做夢的人,不管是平行世界還是什麽,這裏都是真實的,我們也都是真實的。”

“信我。”

顧泊川手忙腳亂地幫夏旸擦著臉上滾落的眼淚,連連點頭。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相信你。”

事後,夏旸想帶顧泊川去仲醫生那裏拜訪,畢竟這與感冒發燒一樣,生病了就要看醫生,對癥下藥,卻被顧泊川拒絕了。

畢竟“書”的事情不好對她透露,對心理醫生有所隱瞞還不如不做心理治療。

而且有了夏旸的開導,他確實感覺好多了。

仲吟醫生曾經說過,或許有更適合他的醫生在等著他,只不過他未必能在他那兒掛上號。

後來他才漸漸反應過來,最適合他的心理醫生其實是夏旸。

心病還需心藥醫。

十多年前他站不起來,小夏旸是他的醫生。

十多年後他敏感脆弱、患得患失,夏旸也是他的醫生。

他不該對心理醫生有所隱瞞。

不該偷偷傷害自己。

早該讓夏旸來哄他的。

只是夏旸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顧泊川見狀幹凈利落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笑瞇瞇地說道:“以後每天都讓你檢查一遍。”

夏旸:“……”

得,倒是給了他的一個正兒八經耍流氓的理由。

但好消息是顧泊川確實沒再傷害過自己了,也沒再被情緒所影響。

生日宴後,顧禦等啊等,一直盼著小叔拿到股份的日子,等他甩掉夏旸,等夏旸來找自己。

可他一樣都沒等到,反而等到父親積勞成疾住進ICU的消息。

萬幸的是沒出什麽大問題,只是落下了不少病根子,本就已經步入中老年,身上有些基礎病,如今這麽一催化,身體較以前來看更差了。

顧禦這段時間也忙得不行,既被父親逼著快速融入公司,又要忙著畢業,身體也有些吃太不消。

出院當日,母親說:“要不我們一家人回南方吧。”

南方,母親的老家。

當初父親順應聯姻,母親帶著他漂泊的地方。

父親卻赤紅著眼睛,不肯退步,割舍不下權勢利益。

後來母親便一聲不吭收拾行李,自己回去了,還帶走了貓,說不想看著父親死在她面前。

她還是愛父親的,只是她如二十多年前一樣,沒辦法左右他的決定,為了不讓自己面對太難受的境地,便又離開了。

顧禦曾經很反感母親的“戀愛腦”,如今依舊,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遇見了父親,沒有遇到良人。

母親離開那晚,顧禦心下煩躁,開著飛車在路上狂飆。

他又想到了夏旸。

小叔已經拿到了聯姻的股份,卻並沒有甩掉夏旸,反而依舊每天雷打不動接送夏旸上下學。

夏旸的學校距離公司總部有些遠,據說小叔總因為接送夏旸而“上班遲到”“下班早退”,索性便在夏旸學校附近又建了個新的分公司。

聽說…他還在未完成的分公司樓底下提前種了好多好多向日葵。

他知道,夏旸最喜歡向日葵的。

他也曾收到過很多向日葵。

他沒珍惜。

全都雕了。

“砰!”

顧禦只感覺眼前一黑,疼痛已經說不清了。

“沒有危及性命,就是一條腿和一條胳膊沒了,他媽媽一直哭,我看著挺難受的,沒敢多留。”寧知玄修剪著夏旸給他送來的小向日葵,主動說起上午看望顧禦的場景。

夏旸這段時間經常會給他送向日葵過來,說是顧先生差人種得太多了,步入夏季之後瘋長起來,擠得花瓣都蔫兒了。

他閑來無事,便隨意修剪修剪,插在房間內的花瓶裏面。

夏旸漫不經心地聽著,淡淡點評道:“命挺大。”

寧知玄點點頭,面上並沒有太多同情的神色。

畢竟在那樣的路上飆車,對自己和別人的生命都極其不負責任,他其實是討厭這種行為的。

好在這次撞車的兩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對方酒駕,顧禦超速,都私下解決了。

但畢竟是兒時玩伴,他來了帝都之後顧禦又總是主動向他示好,於情於理都是會有些難過的。

後來,顧承擇還是認了命,和簡茜如一起帶著顧禦去了南方。

他老了,唯一的兒子也出了事故,徹底爭不動了。

“往左來一點點,往右來一點點,再靠近點,誒,也不要靠得那麽近……”

顧泊川皺眉,淡淡掃了拿著相機的仲霆一眼,對一旁的保鏢說道:“去找個專業攝影師來拍。”

仲霆:“別啊,我賊專業,別皺眉,笑一個,快快,馬上就好,包您滿意。”

顧泊川一臉無奈,察覺到夏旸牽著自己的手捏了捏手心,眉頭舒展了些,對著仲霆單膝跪地拿著相機的滑稽模樣重新掛上笑意。

兩人身後是一片向日葵花海。

他給夏旸看過那本相冊。

夏旸今天突發奇想,想與顧泊川一起拍張照片,存在那本相冊裏面,就像以前在療養院的時候一樣,那是他們初遇的地方。

不同的是,如今他們並肩牽手。

“哢嚓。”

已是夏季,太陽炙熱濃烈,愛意也是。

-正文完-

正文完!感謝大家的陪伴啵啵!大家有什麽想看的番外都可以在評論區告訴俺!番外不定時掉落,可能會更得比較慢哦=3=俺先整理一下大家想看的!休息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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